【罗浮生x杨修贤】【樊伟x牧歌】麻雀在后-2
※前文 1
※私设如山
2.
罗浮生的话还没落,杨修贤已经自觉地重新举起了双臂,且姿势十分标准——恐怕他上学时做广播体操都没做过这么标准的双手上举。
“你别害怕啊,咱们可以好好聊聊。”罗浮生眯了眼,声音十分的和蔼可亲,“这么着也不好聊,你转过来吧。”
杨修贤转了个身,入目便是黑洞洞的枪口——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他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那颗泡在蜜里被百般呵护长大的心脏受不了这个刺激,遂闭了眼,看着跟要去英勇地赴死似的。
罗浮生没忍住笑了,觉着这人实在好玩透了,刚才撩他的时候明明潇洒地跟个花孔雀一样四处开屏,作天作地就差上天插个旗子自封齐天大圣了,还以为怎么着也得嘴硬逞强嚷嚷几声:“你再敢这样我找我爹了啊!”然而杨修贤倒好,遇到这种事儿也不逞强,乖乖顺顺认怂,态度比劳改犯还诚恳。
可偏偏又不是真怂,看着好像害怕的都要晕过去了,其实眼珠子还在那儿沽溜沽溜转,不知道想什么呢。
“睁眼。”罗浮生说。
“不行,闭着我才敢说。”杨修贤说,他闭着眼,暂时把视线里那尊大佛请出去了,于是胆子又大了,往沙发上一歪,“说实话,生哥,冤有头债有主,樊伟我惹得,但你们道上的也得讲规矩吧,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嘛,罗sir。”
他学着香港人说话,学的蹩脚,大约是直接带入黑道港片了。
什么就我们道上的?被杨修贤安排在不知哪条香港黑道上的罗浮生揉了揉太阳穴。
“我弟牧歌,三好青年,乖乖巧巧,唯一的缺点就是一根筋,你应该认识他吧,樊伟家保姆的孩子。”杨修贤接着说,想起自己忘了港腔又转了个调,“一兹四个好孩纸啦,侬噶樊伟撒,撕在四太过分啦——”
“我不是香港人,你学的也不像。”
“哦。好吧。你肯定了解樊伟什么人吧,我不是说你弟不好啊。我为兄弟出口气,你要是想给樊伟讨回来,可以,咱得按码算吧,要不你浇我三杯酒也可以,上来拿枪算怎么回事?”
他话说完了,终于睁开了眼睛,讨好地笑了笑。
罗浮生手里的枪灵巧地转了两圈,看着那人的眼珠追着枪口转,越来越觉得好笑,便多转了几圈。杨修贤巴巴儿地看着,见罗浮生盯着他,还抛了个媚眼。
这下坏了,罗浮生手里的枪不转了,枪口又对着杨修贤的胸口。
“......”杨修贤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闭嘴乖乖听候发落。
“是这样的。”罗浮生故意拉长了语调,“我呢,是个好哥哥,我弟受了这么大委屈——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么大委屈,你也知道,我道上的,弟弟能长这么大不容易。”
他加重了“道上的”三个字,意味深长地看着杨修贤。
“嗯,对,您说的有道理。能长这么大不容易。”杨修贤立刻说。
“嗯,你也赞同,是吧——”罗浮生笑眯眯的,继续拉长调,他说话声音轻,但没来由地有种压迫感,“我的习惯呢,就是除之而后快。但你是杨家的大少爷,这之后也挺麻烦的,你看是吧,咱们还是得慢慢打商量。”
“慢慢打商量。”
杨修贤话音未落,自己的胸口倒是安全了,冰凉的枪口直接抵上了脑门。他僵了僵,还是勾起了个僵硬的笑容:“慢慢打商量?”
“我觉得还是除之而后快利落。”罗浮生干脆地说。
杨修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喀嚓一声子弹上匣,罗浮生动作倒利落,话音没落就扣动了扳机,一时间杨修贤感慨良多,他竟然因为帮牧歌出头这个狗屁原因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牧歌不给他烧纸成鬼界的比尔盖茨他定不能安眠,还有,他死了也不能放过樊伟和罗浮生,恐怖片不是白看的,他非得天天从罗浮生的电视往外钻,没电视就从手机屏幕里钻。
杨修贤甚至非常配合地随着扳机扣下的声音发出了一声惊天哀嚎。
……怎么没听见枪声啊?
“别装死了。”罗浮生叹了口气,“还是真晕了?你胆子这么小啊。”
杨修贤睁开眼,第一时间往枪的方向转头,此时那枪还是平稳地被罗浮生拿在手里正对着他额头,不同的只是——枪口盛放出一束玫瑰花来。
各个儿娇艳欲滴,鲜红的如同姑娘们唇上的火烈口红,花瓣儿上带着露水滴滴。
杨修贤和玫瑰花面面相觑,相顾无言。他抬起头盯着罗浮生,罗浮生不说什么,伸手把这束玫瑰花从枪口拔出来,虚晃了三圈。
“早上买的魔术道具,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罗浮生说,又扣动了扳机,枪没了反应,他便把枪随手扔在地上,和满地的画纸挤在一块儿,“杨少爷这一出好戏罗某佩服,这花儿就送你当犒劳吧。”
“你玩儿我?”
罗浮生转过头,上扬了嘴角:“杨少爷自己说的一码归一码呀,你当众羞辱了我弟,我这不是找回来嘛。”
“何况还给你留了情面,这可是你…”他环视了一下逼仄的小画室,“你的画室。没人知道杨少爷装死的本事。”
他一把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转身就要走,杨修贤的声音在后面儿遥遥地传来:“好——生哥,那你好人做到底,既然跟我回了家,到时候人家问了,记着帮着说一声活儿好,替我多吸引几个妞儿。”
罗浮生顿住了步伐。
他转过身,挑高了眉毛。
杨修贤一身懒骨往沙发上靠,舒展了身体,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猫,说话也带了些慵懒:“在这片儿玩的可都知道,跟了我回家,那就是沾了我的气儿的人了。”
他也学着罗浮生刚才的长调,特意得意洋洋地加重了‘我的气儿’。
这种小打小闹似的威胁,对于罗浮生来说和小孩子赌气互相说‘反弹!’没什么区别。可是杨修贤为挑衅而挑高的眉毛和上扬的嫣红唇角实在过于吸引人了,先前他就觉着人好玩儿,此时更是难得兴趣大增。
外套又重新被扔在沙发上,正好盖上杨修贤的头,他一把把衣服拉下来,小卷毛被弄得乱糟糟的,此时笑嘻嘻地歪了头:“怎么,生哥,这就不高兴啦,也太不经开玩笑了。”
“这倒没有。”罗浮生说,又抬手松了多余的领带,抬起眼看杨修贤。
罗浮生的眼睛是他这张如同画作般脸庞最出彩的一点,那眉眼不像是生出来的,反倒像是拿了精细的软笔,一笔一笔描出来的,每一笔都鬼斧神工,眼珠更像是泼了墨,黑的透彻,看不见一丝杂色。
他用这双眼看着杨修贤,四分含情六分危险,深海翻腾的旋涡裹着炽热的情意,杨修贤眯了眼,身子从沙发上探向罗浮生。
“我就是想起我这弟弟的事儿应该还没算完。”他说,眼神顺着杨修贤露出的脖颈向下,毫不掩饰地一寸一寸打量,“春宵一刻值千金,这话你听过吧。”
“怎么说?”杨修贤随他打量,脱了夹克,单薄的一件灰T恤裹着他的身体,锁骨张扬地露出来。
“说到钱就简单了。”罗浮生笑道,“剩下的,就用千金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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